从没见过这么多老鼠,成群结队漫地而来。更没有看到过,这鼠是从水里窜出,一连几天,从洞庭湖中的洲滩,泅渡上岸,直扑农田。
密度之高,最多达每亩6000只!
地域之广,约10万亩良田受灾!
正值早稻丰穗时,洞庭湖南,暴发10年来最严重鼠灾。
“硕鼠硕鼠,无食我黍”,连日来,农业部专家紧急赶赴、几十家媒体蜂拥而至,共同聚焦这一场规模空前正在展开的“人鼠大战”……
同仇敌忾战耗子
保卫稻子!保卫大堤!
可曾听过,夜深人静时,成千上万只老鼠噬咬庄稼的那一片嚓嚓声。
这么多天来,周村长夜夜心悸。
更心悸,是那天亲眼目睹,上千老鼠从湖中漫出,漫进他这湖南省沅江市茶盘洲镇苏湖头村。
电话中周村长告诉,是在5月24日,一场暴雨后,下午2点多,突然有村民心急火燎跑来,大叫:好多好多的老鼠,上了岸!
“我和村干部拔腿就往大堤跑。”狂奔半里地,离堤几十米,就见一片黑压压,正漫堤。
那个恶心呵,“走在堤上,每一步都有老鼠从脚上蹿过,浑身湿漉漉……”
那个心怵呵,“发了疯,成千上万只老鼠,越堤上岸就打洞,一只只鼠屁股在洞里乱摆……”
堤外湖面上,还有成群结队老鼠游来,水里层层叠叠,看去像有好几层。
更远处,湖内洲滩丛丛芦苇上,密密麻麻,串串老鼠在张望。
……
上了岸,打好洞,老鼠就直扑农田。
“都是刚抽穗的早稻啊,老鼠就在我面前啃。”周村长说,老鼠都是咬根部,已长到小腿高的稻子,现在是一片狼藉。“心痛呢,我家的地,只剩中间几丘独苗。”
打?来不及,老鼠实在太多,一亩上千只。
都说“老鼠过街人人喊打”,可这次苏湖头村,老鼠就在光天化日之下,进村在路上乱窜。
几乎就在一夜间,全村800多亩早稻田,300多亩全咬光,其余也所剩无几。
大堤更是危险,平均每平方米就有七八个鼠洞,一旦渗水倒塌,后果不堪设想。
保卫稻子!保卫大堤!全村150户,500多口人,纷纷拿起“武器”自救,下田打老鼠!
保卫的武器,是胶鞋,防鼠撕咬;进攻的武器,是笤帚,四五把绑在一起,威力巨大,一下就能打死三四只。
一同上阵的,还有全村那几十条看门狗,没半天,都学会了扑耗子。
“我家那条大黄狗,猛!一爪下去,就是一只。”聪明的是,还会把死耗子扔到一边,接着扑。所以后来,村民都带狗下田,让狗专门拿耗子。
老鼠尾巴堆成山同样是在全湖南省受灾最重的沅江市茶盘洲镇,昨日,记者还联系到南港村的刘村长。
也同样,“就像一场全民战争。”
刘村长告诉记者:村里所有劳动力,全部下田,从凌晨忙到半夜。
“最好是晚上,灯光一照,老鼠就趴着不动,用笤帚顺着田埂挨个打,一打一个准。”
鼠洞呢?深达1米,怎么捉?“用水灌。”这种老鼠憋气,最多能憋10多秒,一旦憋不住了,从洞里蹦出来,守在洞口的人们,可就说时迟那时快,笤帚雨点般落下。
还有是用绳。村民排成一队,拉一根绳赶老鼠,从田头扫到田尾,到最后就见成百上千只老鼠猛地蹦起来乱窜,见势猛打。“一片田能打上千只。”
至于鼠药,由于毒鼠强类的强力鼠药已被国家禁止,村民只能用慢性鼠药,药效长达3至7天,“可等7天,全村的稻田就没了,所以我们只能用前面说的这些方法。”
为鼓励群众灭鼠,湖南当地还采用了“回购”老鼠尾巴的办法,1条鼠尾换0.2元。
周村长说,这两天,村民灭鼠都能换到三四十元左右。“前几天我去镇上交尾巴,看到大院里,装老鼠尾巴的黑塑料袋已不下五六百个,在院里堆成了山。”
至于老鼠的尸体,村里每天都在广播,督促村民就地掩埋。
现在,根据专家的意见,村里已把残存下的几十亩稻田和大堤,都用大棚薄膜罩了起来。也许是天性吧,老鼠一见就拐弯。只是,周村长忧心忡忡:“今年的稻种比往年还贵,每亩投入300元。本来过几天就可收割,每亩收入能到500元左右,可现在全成了枯草。”
问题还在于,20多天后,晚稻就要下秧了。“要是鼠害不止,过了季节不下秧,今年的收成就全没了。”
“我们正尽一切努力”
刚在当地调研的湖南省农业厅植保专家雷振东昨告诉:“1995年那次鼠灾,打死的老鼠用车拖,今年可能更严重。”
截至6月10日,整个沅江市农作物发生鼠灾的面积达到6.5万亩,鼠患目前已扩散到6个乡镇40个行政村,经济损失已超过800万元人民币。同样的灾害还发生在益阳市大通湖区、资阳区等地,其中北洲子镇、金盆镇损失最为严重,沿大堤的5个村,2000多亩早稻全被啃光。整个湖南省,约10万亩农田被老鼠啃咬,几千亩颗粒无收。
鼠灾何以骤来?“这种老鼠,学名叫‘东方田鼠’,身长约七八厘米,主要吃芦苇根等,一直生活在湖堤滩涂上,善游,一口气好几米。因繁殖快,过几年就会暴增。一旦洞庭湖水位上涨,往往就会过堤入田为害。”
1983年、1995年,鼠害曾两度发生,今年更为严重。
雷振东说:“现在,主要还靠人力灭鼠,见效比较快。如何根治,我们正在研究。还有20天晚稻就插秧了,能不能在这之前完全消灭这场鼠害,我们正尽一切努力……”
老鼠饿得吃活羊
鼠之恶,古人早已知之。
就在那个“鸡犬升天”的故事里,汉代的唐公房得道成仙时,“白日上天,鸡鸣天上,犬吠云中;唯以鼠恶,留之。”
国家气候中心气候影响评估室副研究员何勇昨告诉记者:“不光洞庭湖南。自1997年以来,中国的草地虫鼠害,已连续8年呈暴发态势。”
内蒙古大草原,老鼠饿得吃活羊!
内蒙古自治区草原工作站植保科科长张卓然昨称:今年仍属草原鼠害的重度发生年份,全区成灾面积14113.3万亩。正是牧草返青季节,然而触目所及,尽是密匝匝的鼠洞……
同样的情况,发生在青海。
一年前,记者曾到黄河源头玛多县,亲见昔日青草丛生的草场,大片大片是枯黄,只有地上那鼠洞,平均半步一个,赫然触目惊心。
一年过去了,“鼠害还是一样严重”。玛多县水务局长扎西多杰昨天下午在电话里说:天旱时节,光天化日,就见一串串肥硕的老鼠四处奔跑,“鼠害最严重的地方,一亩就有近2000个鼠洞,全县的草地都快被啃光了……”
为招徕老鼠的天敌,多少高原草场上,立起了一杆杆鹰巢。
而在著名的可可西里,威胁藏羚羊的,除了盗猎的黑洞洞枪口,同样还有田鼠。
仅1平方米草地上,就有大小鼠洞25个。玉树州洽多县蒲光忠昨告诉:“一片片的草场,都成了黄土,藏羚羊们吃什么?”
……
何勇说:“今年1月‘全国病虫害防治会议’上,专家们普遍认为:未来50年,中国广大草原区在全球气候变化影响下,很可能一年比一年沙化加剧、鼠害加重!”
何以至此?“问题还是出在生态恶化上。普遍存在的过度放牧破坏了植被,草没了,天旱了,水少了,导致气候恶化连年干旱,鼠害也由此猖獗。”
说到应对,国内知名鼠害专家、四川省植物保护研究所研究员蒋光藻,对当年那个“人民战争”式的“除四害”印象深刻,“效果真是好。”
所以,1978年那个“科学的春天”,那次全国科学大会上,隆重出席的科学家中,就有一名姓沈的捕鼠专家。“神呵,当时住宾馆,他一眼就看出哪有老鼠。”
“事实上,灭鼠技术,这么多年并没有明显改进。”蒋光藻告诉记者:现在主要采用的化学毒杀,虽然见效快,但易造成环境污染,危及其它生物安全。因此,除了化学药剂外,还是要靠“人民战争”、坚持常打不懈灭鼠害,更重要的,是注意保护老鼠的自然天敌。
此次洞庭鼠灾,就有专家称与其天敌蛇类近年被大量捕杀有关。而一条成年蛇,一年可吃掉150只老鼠。
“关键还是要保护生态的平衡。”
(集成:郭泉真)
沪上无此类老鼠
意外地,记者昨日了解到,正肆虐洞庭的这种老鼠,上海已研究6年。
上海自然博物馆原副馆长何新桥说:“这种‘东方田鼠’,是长江边40多种哺乳类动物中唯一传染上血吸虫后不发病的。”
孜孜不倦的科研人员,正设法从这种老鼠身上寻找抗体基因。
“如果成功,制成疫苗,就可一改数十年来‘埋钉螺、挖泥塘’的传统防疫血吸虫病法。”
善莫大焉。不过,上海并无这种老鼠。
何新桥介绍:沪上的老鼠可分四大类。
一是野外的“黑线姬鼠”,分布郊区,小小的体型,背部从头至尾有一条黑线,因而得名。
二是家里的,包括小家鼠、大家鼠、黄胸鼠,分别是白色的、褐色的,以及胸前一片黄色的。
“数十年来,从当年大规模的除四害,到现在,应该讲上海老鼠的绝对数量是大大下降了。”何新桥回忆说:上海也曾有过鼠害肆虐,后来经过大力整治,已达到国家无鼠害城市标准,即放100只老鼠夹子,24小时内抓获老鼠不能超过1只。
翻开1986年12月《解放日报》,有证:“本市秋季灭鼠九百余万只,六区一县达到无鼠害城市标准。”
时代不同了,科技发达了,生活也更进步了。何新桥说:“一般情况下,上海没有发生大规模鼠害的迹象。”不过专家提醒,不要忽视城市垃圾筒、超市、食品商店、熟食铺、餐馆厨房、火车站、码头等地方,也请市民在家定期清洁,“能做到及时清理垃圾,就很好。”
记者昨从市爱卫会获悉,夏季将至,本市将从本月底起,开展大规模卫生清洁活动。
行动起来,为了城市的清洁,为了你我的安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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